普陀山的冬天,下了很重的雪。
松树被雪打得最轻,却也有一些垮垮的样子。松果落了满地,藏在雪里,弟子们扫雪时候扫到,总是将松果收捡起来堆在一处。只为了让觅食的松鼠可以找到。
雪是一层接着一层地叠上的,弟子们花了好大力气扫出一条条路径,路径边上堆着的雪,已有半人高。
只有凡人子弟是最开心的,他们说瑞雪兆丰年,来年一定有吃不完的粮食。隔着小雪堆,听到凡人这样说,忍不住笑了一声。凡人真的有趣。
普陀山四下一片雾茫茫的,就是十米左右的松树,都有点不得辨认。更不要说其他的。为了维持师门的生计,我在后院的菜园里小小施了一些法术,让菜园里的各类蔬菜得以存活。一片白茫茫下,唯此处最绿,唯此处最有生机。
“老师,多亏老师的福,今年的粮仓可以支持着弟子们无忧愁地过冬,甚至还吃到新鲜的蔬菜了。”
我笑笑,“不是为师的功劳,是土地公和上天的功劳。”
“老师自谦了,或许都有功劳,还是老师最大。往日到了冬天都是吃土豆地瓜白萝卜,米粒都不大够的。今年我们连夏天的蔬菜都吃到了。”
说话的人是金池,是个凡人。
因为凡人出身的缘故,对万事万物都有着极大的好奇心。有吃有喝,就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了。
金池对万事万物保持着一种尊敬和好奇,我很喜欢这种性子。他读书又用功,不日前,正好为他算了一卦。这一卦,是大凶。
凡人的命数最是好算,我虽然术算不佳,却也可以运用。来来回回算了十次,都是大凶。我也顺带算了几位我尚且认可的弟子,唯有金池是大凶。
如何大凶。我算不出来,因为天道隐去了,这也看得出来,知道和上面扯上了关系。不过金池这样一个凡人,连个地仙都不是,不知道怎么要和上面扯上关系,我再算,依旧一无所获。
我没有告诉金池,只是暗暗可惜,在我眼中,他确实是适合修菩萨道的人。
方才我说的话也不假,确实是土地和天庭的功劳,前者祝我土地肥沃,后者准许我施法。其实惠岸也可以做到,只是少了后者而已。
我在道场走完一圈,回大殿的时候,惠岸正在批改课业。他头也不用抬,就知道是我来,快速地将笔墨洗好安置,准备要走。
自从那天以后,惠岸对我的态度简直是冷得不能再冷,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。大殿上他将书案拉得离我